“等到我认为应当告诉你的时候,先生,你自会知道。我不喜欢人家多问。”
“这不是多问,”于连也使起性子来,“我可以发誓,大人,我只是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,合计着寻一条最稳妥的路线。”
“嗯,你刚才倒是显得心思在别处。要记住,一个使臣,特别像你这年纪的,不该摆出非要人家信任不可的样子。”
于连深感屈辱,只怪自作聪明。出于好胜心,想找个遁词,可一时又找不到。
“要知道,”拉穆尔先生接着说,“一个人做了什么蠢事,永远会推说是出于好心。”
一小时之后,于连在爵府候见厅恭候,神态像个跟班,服饰旧派,白领带不干不净,整个外表带着三分迂腐。
侯爵一见,就哈哈大笑。于连到此才算完全取得谅解。
“假如这年轻人出卖我,”侯爵心里想,“那还能相信谁?但是,要办大事,总得要有个可以倚重的人。我儿子和他那些好朋友,论勇气,论忠心,可以以一当十;需要格斗,可以不惜喋血御座之前。他们无所不能……除了眼前需要的这种才干。他们中谁能背四页书,跑八百里路,而不被人察觉,我就服了!诺尔拜可以像他祖先一样赴义扶危,这固然也是军人本色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