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精卫苦恼地从皮沙发上站起来,又伤心地坐下去,脸上的肌肉也痛苦地颤动着,“日方如此对待我们,由我们成立的新政权还有什么意义?还有什么价值?同样,明天与平沼首相会谈,以及约定近几天与日方其他大臣会谈,又有什么意义?又有什么价值?”
客厅里悄然无声,只有那摆在隔壁房里的座钟,不断发出沉闷的嘀嗒声,增人愁绪。
“诸位看,还有会谈的必要吗?”汪精卫用悲伤的眼神,望着一张张悲伤的脸。他说话的声音不高,但在这静夜里,又感到音量不小;还因为他提出的问题,关系到在座者的前途选择,更何况这话又出于领头人之口,其音量又如同一声沉雷。
“依愚见,与他们会谈还是很有必要的。”梅思平生怕树倒猢狲散,经过几番思考,以安慰的口吻说:“会谈就是双方商谈,对这些问题应该有商量的余地。从平沼首相在宴会上的致词看,他对汪主席是十分敬重的,今天晚上的宴请也是隆重的,亲热的,友好的。可以预见,双方的会谈也将是融洽的。”
梅思平的话并没有深刻的寓意和独特的见解,不可能起到发聋振聩的神奇作用,但当人愁肠万转的时候,却也可以从中受到几分启迪,获得几分慰藉。
“我完全赞同祖芬兄的意见。”周佛海也感到一旦汪精卫动摇败阵,一切不可收拾,进一步劝慰说:“日方之所以提出这些问题,总有他们的理由所在,不妨在会谈中听听他们的意见,再阐述我们的理由,以求得相互谅解和合理之解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