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个好吧,给我们出出主意,”他们往往求他,有一次,求过之后,他离开后,泥瓦匠低声对格里戈里说:“一个异教徒!”
格里戈里笑着补充了一句:“还是个小丑!”
粉刷工好心提醒我:“你得留点神,马克西姆,跟这老头儿一起得多加小心,眨眼间他能哄得你晕头转向哩!这种老异教徒可厉害哩!”
我被说得莫名其妙。
我觉得,泥瓦匠彼得是最诚实、最虔诚的人,他说话不多,但很有说服力,他念念不忘的始终是上帝、地狱和死亡。
“我说,你们这些少年朋友,不管你有多大能耐,有多高的期望,到头来谁也逃不过进棺材,到鬼门关走一遭!”
他经常肚子疼,有段时间,他什么也吃不下。即使一小块面包下肚都疼得要命,呕吐不止。
我觉得驼背的叶菲莫夫心地好,挺诚实的一个人,老是笑嘻嘻的,有时还爱恶作剧,显得有点儿傻乎乎、疯疯癫癫的。他什么样的女人都喜欢,说起她们来老是一个腔调:“老实说,她们可不是女人,而是奶油上的一朵花儿,千真——万确!”
当库纳维诺镇的那些多嘴多舌的女人来店里帮着擦拭地板,叶菲莫夫就从屋顶上下来,待在角落里,眯起灵活的灰眼睛,嘴巴张得都到耳朵根了,咕噜道:“上帝给我差来这么壮实的小娘儿们,真是天大的喜事!瞧,奶油上的花儿,我能不为这样的桃花运谢天谢地吗?捞到这样的美人儿死了也心甘!”